身为优酷的S+级项目,《沉香如屑》在没有预告物料,及准确上线时间的情况下,在7月20日下午空降上线五集。但播出前后处处爆雷:原著曾陷入“抄袭风波”;制片人的前妻爆料剧组中有疑似“潜规则”;多处剧情与数部仙侠剧相似度极高;甚至在播出次日“难看”二字就登上热搜第一。杨紫曾经是内娱偶像剧灵药,“国民女儿”往哪儿放都是甜宠的代名词,尤其她在主演《香蜜沉沉烬如霜》后,如潮的好评达到顶峰。如今在《沉香如屑》里却被指演技退步,令观众审美疲劳,被调侃“杨紫,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”。面对《沉香如屑》豆瓣热评里的一二三颗星,各种剧评“公号”对该剧的“痛批”,杨紫这剂灵药为何失效,仙侠剧前景还广阔吗?《沉香如屑》是杨紫离开老东家欢瑞前主演的最后一部电视剧,于2021年3月12日开机;10月14日杀青,在今年4月拿到发行许可证,五月底曝光的“片花”播放量超过3亿,未播先火。
从去年起就登顶德塔文待播剧热度榜第一,被主演的粉丝与书粉们从开机开始“追”,被称为“胚胎式追剧”。备受关注后《沉香如屑》没有定档,没有发布会,男女主角和官方微博没有事前宣传,于7月20日毫无预警,直接就开播了。且不是在网剧通常的上线时间晚八点,而是选择下午六点,上线5集。《沉香如屑》上线还不满12个小时,7月21日清晨4点,一位名叫张君竹的演员在微博实名曝光自己被《沉香如屑》的制片人高新杰逼迫离婚,后高新杰与女演员徐恺咛(在剧中饰演女三号萤灯仙子)无缝衔接新恋情。虽然爆料不算劲爆,没有什么“出轨”实锤,对《沉香如屑》的播出影响不大。但这个“八卦”已算是这部剧比较出圈的宣传了。《沉香如屑》的故事分为天上与人间两部分,讲述杨紫饰演的上古遗族四叶菡萏颜淡与双生姐姐芷昔(孟子义饰演)在王母盛宴上幻化成人形后,与成毅饰演的帝君应渊相爱却不能爱的故事。集齐了仙侠剧的标配:甜蜜苏爽、虐恋情深、封建家长、身世离奇、女主/男主集正邪于一身、其中一人/两人要为爱牺牲、一个炮灰男二、一个恶毒女配、一次历劫/轮回、一段替身文学,以及一只萌宠。以上虽是熟悉的配方,谙熟的套路。身为暑期档打发时间的存在,是可看的,但没有新意。上线第二天“难看”与“艳压”冲上热搜。被网友全方位吐槽:特效像是廉价的游戏广告,“是兄弟就来砍我一刀”那种;颜值上成毅的动图和精修图之间实在颇有些距离,说话时还有种在吹口哨的感觉,杨紫也可能是因为凌晨火锅吃太多,略有发福;造型上与其他仙侠剧各种撞衫撞造型,演员如果突然混进《三生三世十里桃花》或者《香蜜沉沉烬如霜》大家是不会被发现的;剧情,也被诟病:是否《香蜜沉沉烬如霜》加《琉璃》就等于《沉香如屑》?天地间众神里的“顶流”仅有一位,姐妹为他反目成仇,仙界不能恋爱,最后大家还不是要为了天下苍生而牺牲……女二孟子义,已经从《武神赵子龙》起演了六年的古装剧女配了,也“艳压”了六年的女主。工作室的宣传方向实在没有新意。8月7日晚,爱奇艺又上线了一部仙侠剧《苍兰诀》,讲述仙女小兰花(虞书欣饰演)复活了灭族仇人魔尊(王鹤棣饰演),后大魔头爱上可爱小精怪的故事。开场就是互换身体,虞书欣扮高冷,王鹤棣负责搞笑……主打喜剧甜宠仙侠剧。和《沉香如屑》比起来,简直是,没有最尴尬,只有更尴尬。还记得六七年前,那个仙侠剧横行的时代吗?翻翻今年的四大平台的备播片,穿越回去了。2022年已播的仙侠剧有华策的《镜·双城》(李易峰、陈钰琪主演)、《与君初相识》(迪丽热巴、任嘉伦主演);企鹅影视的《且试天下》(杨洋、赵露思主演)等。其中《星落凝成糖》以仙侠版《上错花桥嫁对郎》宣传;一再“定档”的《玉骨遥》传闻“虐度”不输《花千骨》。内容上好像有那么一些新意,但一眼望过去,仙侠剧的海报串在一起能玩连连看……为何今年仙侠剧突然爆发?七年前一部《花千骨》在横店掀起仙侠风时,各家影视公司本着“得IP者得天下”出手阔卓,大肆购买网文版权。难道是积攒的IP到如今还在释出?拿欢瑞世纪来说,鼎盛时期曾在2016年花费4500万储备IP27个,旗下曾拥有包括《古剑奇谭》《盗墓笔记》《诛仙》《昆仑》《十年一品温如言》等在内的“大IP”。但囤积IP后,影视化的速度和能力跟不上,不是所有IP都适合剧改,有剧改空间的IP需要好的编剧花时间打磨,且“IP”版权还会过期。欢瑞的IP,仅在2018年就过期了《画壁》《吉祥纹莲花楼》等7个,总价值850万元的版权授权费,白扔了。因为疫情等困境,2019年至2021年,欢瑞世纪分别亏损5.51亿、7.85亿和3.34亿,3年累积亏损16.7亿。2020年,欢瑞曾将IP《十年一品温如言》拱手交予光线开发,用于抵债。网传《沉香如屑》的版权是103.77万,原著小说是作者苏寞于2009年4月起在晋江连载的。已经过去13年,现在才完成影视化。原著粉兴致勃勃追剧时发现,原著中的男主余墨剧中被改成男二,成毅饰演的角色本不是男主。一部分书粉喜欢《沉香如屑》,是因为男主余墨腹黑淡然又温柔的性格,及对女主细水长流的守候。结果剧本把官配一改,现在需要把书和剧当两个故事来看,为难原著CP粉们了。仙侠剧的受众是谁?《沉香如屑》的贴片广告不少,有润喉药、零食,也有奶粉和至少两种卫生巾。还是女性观众。过去女性观众喜欢看玛丽苏,但被四小花旦从赵默笙到白浅喂饱了玛丽苏剧情后,肉眼可见甜宠剧评分愈渐低迷。观众喜欢磕CP,但成毅和杨紫已经在《琉璃》和《香蜜》里各自有比较成功的CP搭档了,虽然二人的CP皆因税务问题一个消失,一个疑遭雪藏。但硬磕杨紫和成毅这之前毫无交集的“一对”,需要重新花费时间和剧情塑造,然而剧情不给力,外加杨紫重复演绎同质化角色,甚至对她的演艺生涯可能都是一种损害。杨紫的代表作《香蜜沉沉烬如霜》
豆瓣评分高达7.8分
说到重复,除了剧情,另一个令观众疲软的便是仙侠剧的配音。杨紫的原声配音值得赞赏,但给成毅配音的张杰,声音实在太过经典。作为729声工厂的创始人,张杰从《甄嬛传》的太医温实初,配到动画《全职高手》的叶修,再到曾风靡一时的乙女游戏《恋与制作人》里的白起。仙侠剧他也是专业户:《古剑奇谭》的百里屠苏(李易峰饰)、《三生三世十里桃花》里的东华帝君(高伟光饰)、《青云志1、2》里的张小凡(李易峰饰),都是张杰配的音。因为一些观众对张杰的声音太过熟悉,在观看《沉香如屑》时,面对成毅的脸,难免有些带入不进角色。在今年仙侠剧扎堆前,曾有一批剧赢得了观众的好评,《人世间》《亲爱的小孩》《心居》等,无一例外都是现实题材;另有《开端》这样另辟蹊径以时间循环为背景的短剧成为爆款;包括前不久热播《梦华录》里,身为仙侠剧的“开山鼻祖”,刘亦菲没有飞仙,饰演做生意的老板娘。曾经流量明星+IP=高收视率、高关注度、随意刷出几十亿、上百亿播放量的时代没准就快要过去了,网剧早已越发往品质剧方向去走。仙侠剧如果不能在制作、剧情等方面跟上脚步,恐怕这一波热度之后,后面还砸钱做S+级仙侠剧项目的公司,不多了。《沉香如屑》上线的两天前,电视剧《人生若如初见》从卫视换到流媒体,上线不到两小时下架。片方解释为技术问题。《沉香如屑》很早就定下男主角成毅,但女主候选人上,网传从景甜到袁冰妍,迟迟定不下。
而当“女主角”的橄榄枝抛向杨紫时,她拒绝了。
成毅为了等一个既定女主,在横店待机半个月,无法开拍。
在2021年4月2日,由欢瑞世纪、奥博影视、优酷三方联合声明,证明杨紫曾经婉拒该项目,最后又在经纪公司和平台的再次邀约下,才给予帮忙,参演该剧。所以《沉香如屑》从开拍起,就没有准备好,虽然上线,水准却一直不在线。内地的偶像剧、仙侠剧、古偶剧,皆是港台导演打下的江山。最早的古偶是武侠,九十年代末袁和平带来的《小李飞刀》捧红了吴京、贾静雯、俞飞鸿,有着香港武打片的基础,招式武功拳拳到位,招招精彩。TVB导演李文龙、李国立的《绝代双骄》,让林志颖的小鱼儿,苏有朋的花无缺,成为他们从影生涯中经典角色。后来李国立创办唐人,制作出了经典仙侠剧,游戏IP改编的《仙侠剑奇侠传》,让唐人立足于古偶市场。
之后从港台挖经验丰富的导演来内地拍偶像剧,就变成一个百试百灵的成功法则。今年60岁的林玉芬,在她23岁的时候,到中戏导演系做旁听生,一年后考入中戏86级导演系,成为中戏导演系的第一个香港学生。毕业后她回到香港加入TVB任职助理编导,一步步打基础,一路拍到97年才离开TVB接各种剧集的导演工作。再来到内地,贡献了《仙剑奇侠传三》《步步惊心》《花千骨》《无心法师》《微微一笑很倾城》《三生三世十里桃花》《宸汐缘》等高分偶像剧。台湾导演刘俊杰,毕业于世新大学五年制广电科,经典偶像剧《薰衣草》《王子变青蛙》都是出自他手,来到内地把顾漫的小说《杉杉来了》《何以笙箫默》成功影视化,成为书粉和剧粉心中的经典。还有梁胜权、黄俊文、高林豹、朱锐斌等太多香港导演,在内地拍口碑、质量不错的偶像剧、仙侠剧。《沉香如屑》的导演郭虎、任海涛师从林玉芬。据闻,郭虎从06年开始跟着林玉芬从场记做到副导演,再到现在挑大梁做总导演。但跟着林玉芬在内地拍仙侠剧的经验,比起香港导演们在港台的黄金时期奋战过的经验历练,及少了科班出生这个硬项,沉淀还是不足,成品也不够精良。《沉香如屑》的导演郭虎
曾在《花千骨》剧组担任副导演
反观国外的“仙侠剧”,《吸血鬼日记》的导演马科斯·西加早在80年代就在做制作人、导演,项目范围大,从音乐、电视到电影身兼多职;而《斯坦丁康》的导演大卫·山缪·高耶,一直是深耕行业的编剧《黑暗骑士三部曲》《超人:钢铁之躯》都是出自他手。如果从制作班底就低人一头,那么拿到再好的IP和演员又有何用,这一行能拿来竞争的从来都是沉淀的技术。不得不说《沉香如屑》如果在五年前上线,或许,观众还能勉强接受,毕竟仙侠剧聚集,跟风跑,猪也能上树。短短几年,时过境迁,老套路,行不通了。现在上线,走好不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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